47年,6旬老太来部队寻当兵儿子,报上名后,政委:您快来司令部
1947年,有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来到部队寻找自己的儿子,谁知道报上儿子大名之后,政委就立即将她请进了司令部。这位老太太的儿子是谁?又为什么不主动回家看望亲人,还要年迈的母亲来找呢?
1915年,湖北黄安的一户农民家里迎来了一个新生命,这对夫妻喜出望外,并给儿子起名为陈锡廉。家里十分贫苦,几亩薄田连地主的租子都抵不过,陈锡廉3岁那年,他的父亲积劳成疾,最终倒在了田埂上。
临终前,他还攥着妻子雷敏的手交代:“娃们……要活下去。”那时候,雷敏肚子里还怀着孩子,她抱着哭嚎的陈锡廉,看着家徒四壁的土坯房,最终强忍下自己的不舍,咬着牙把大女儿送到了地主家做帮工。
随后,她就揣着几个菜团子,带着小小的陈锡廉开始走街串户地乞讨求生,她一句句交代孩子:“谱庆,牵着娘的衣角。”那时候,怀孕的妇女很少能够得到优待,雷敏只能遭受许多人的白眼和谩骂。
甚至还有地主放狗咬他们,陈锡廉个子小,跑不快,不免被扑倒在地,雷敏就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他,整个后背都被狗牙撕出几道血痕。夜里躲在破庙,她用破布裹住儿子冻裂的脚,悄悄把一根红绳系在他脚踝上:“娘怕你走丢,牵着绳就跑不远了。”
但这根小小的红绳最终还是没能拴住少年的心。陈锡廉想参军,但母亲怎么都不愿同意,她只想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。
1929年,詹才芳带着红军路过村口,陈锡联趁着放牛偷偷跟上队伍。他在山坳里躲了一夜,听着母亲喊哑了嗓子找他,流着泪朝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:“娘,等我打跑地主就回来。”
参军的时候,陈锡廉不识字,登记的人员写成了“陈锡联”,于是从那以后,他就一直都叫这个名字了。当时陈锡联也才14岁,怎么看也只是个半大孩子,就被分到了勤务班。个子小扛不动步枪就帮伤员们换药。
1931年黄安战役打响的时候,他已经是连指导员了,路过家门口时远远看见母亲在田埂上插秧。想喊一声“娘”,却被通讯员一把拉住:“敌人援军快到了,快走!”
陈锡联回头望了一眼母亲佝偻的背影,最终还是转身冲进枪林弹雨之中。1937年夜袭阳明堡的时候,陈锡联可以说是真正地声名大噪。当时日军机场每天轰炸太原,陈锡联带着战士摸黑潜入,用手榴弹炸毁24架敌机。
战斗结束后,他的照片登上报纸,雷敏看到儿子的照片以后就捧着报纸让识字的乡亲念,听完之后直说:“俺儿炸了鬼子的飞机!”她用布把报纸包好藏在炕洞里,逢人就说:“谱庆在打鬼子,是好样的。”
陈锡联在前线打仗的时候,雷敏托村里识字的人给儿子写了一封信,又找到南下的货郎,辗转了半年多才送到陈锡联手里。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:“娃,别惦记娘,吃饱穿暖。”
收到信以后,陈锡联就一直把它贴身收着,有硬仗要打的时候就先拿出来看看。时间长了,信纸都被汗水浸得发了皱,边边角角也磨出了毛边。
抗战胜利之后,雷敏就听说自己的儿子成了“大官”,却并不知道他在哪支队伍里。为了见儿子一面,她就跟着解放军的足迹走,从湖北走到河南。
直到1947年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,陈锡联的弟弟陈锡礼给部队当向导,无意间提起:“俺哥叫陈锡廉,小时候叫谱庆。”这话传到政委杜义德耳朵里,他猛地站起来:“快把人请来!”
当雷敏被搀扶着走进司令部,看到屋里三十多个穿军装的人,手心里全是汗。有人逗她:“大娘,您瞧瞧哪个是您儿子?”她眯着眼挨个儿看,突然指着刚进门的陈锡联,声音抖得厉害:“是你!你是俺的谱庆!”
陈锡联愣住了:眼前的老太太头发全白,脸上的皱纹更是多了不少,可那双眼睛还是小时候哄他睡觉时的模样。他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,声音哽咽:“娘……儿子不孝……”雷敏摸着他肩膀上的伤疤,眼泪滴在军装上: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……”
那晚司令部的油灯亮了一整夜。雷敏把藏在包袱里的鞋垫拿出来:“你小时候最爱穿娘纳的鞋,这双厚,冬天冻不着脚。”陈锡联捧着鞋垫,想起小时候母亲纳鞋,光太昏暗,针尖总扎到手指,却笑着说“不疼”。
他把这些年的经历慢慢讲给母亲听:炸机场时怎么摸黑爬铁丝网,打鬼子时怎么用刺刀拼杀,还学詹才芳将军的口音逗母亲笑。雷敏听得入神,时不时叮嘱几句:“当大官了也得吃饱饭,你看你都瘦了。”
天亮以后陈锡联就要归队,雷敏把他送到村口,塞给他几个熟鸡蛋:“路上吃,别饿着。”看着儿子骑马远去的背影,她在村口站了很久,久到连马蹄扬起的尘土都看不清了。
这一别,又是好几年。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后,陈锡联派人接母亲去重庆享福。雷敏却摆摆手:“城里住不惯,俺在老家能种地,你安心干工作。”
直到1954年她病重,陈锡联才能顺利把她接到身边,可老人没住多久就念叨着要回家:“老家的祖坟还得有人照看。”不久之后,雷敏去世。
每每说起母亲,雷敏都难掩悲伤,他说:“我可能是个忠臣,却实在算不上孝子!”
1997年,陈锡联回到红安县参加李先念纪念馆落成典礼。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,他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母亲,于是就让司机开车前往坟前。已经八十多岁的陈锡联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,他的额头紧紧抵着墓碑:“娘啊……儿子不孝……”
随行的人都想扶他,却都有些不忍心,陈锡联哭得像个孩子:“您这辈子没享过福,儿对不住您啊……”
墓碑上面的字早就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,可陈锡联还是清清楚楚地记着,母亲生前总说:“谱庆,你打胜仗就是对娘最好的孝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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